第十六章从我口中述出的故事竟是那般悲凉,可笑(1/2)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曲《越人歌》,奏出一室清晖月光,听得白诺铮心颤。再抬眼看那抚琴的女子,她低着头,垂着温雅的眉眼,眼睫如同垂下的蝶翼一般,轻轻颤着。
他出声轻唤到:“不若。”
林不若抬头看他,手下马上就乱了:“嗯、嗯,啊?干啥?”
白诺铮宠溺而无奈地笑着,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来按住她的手揉弦,笑得温润如玉:“怎么每次你一抬头就没了那美感呢?”
她佯作生气,硬生生抽回手,鼓起嘴巴瞪着他:“从来不会说点好听的夸我!”
他淡淡地一笑,抚上她仍未见起色的小腹,贴在她耳边吹风一样轻声到:“不会。”
“嗯……那你哄我。”她的手指绕着他耳边的发丝,闭着眼睛哼唧到。
“也不会。”他还是不肯说,好像说一两句让她开心的情话,就能让他少块肉似的。
这么多年了,她当然知道怎么对付他:“那喊我媳妇儿,说爱我。”
蓦地,他就红了脸,一如多年以前。“嗯,”他几乎是咬着嘴唇憋出来的:“媳妇儿,我……爱你。”
林不若轻轻叹了口气,他还是那样,从来不会说点好听的,嘴笨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混下来的。
“嗯,不若,其实我……”白诺铮猛地惊醒,口中还含糊不清着想要说酝酿已久的那句情话时,却突然被打断了梦境。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自卫唯下令搜捕他和堂妹苏朝夕,他为了掩护朝夕而被抓住开始,他几乎每晚都在做同样的梦。
每每那句不若期待了几年的话将要出口时,他就会被惊醒,睁开眼,依旧是刑房。
已经四个多月了,再有小半年孩子也该出生了吧。他想。也不知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不若会不会忘记了他跟她说过关于孩子名字的事情?
昏暗的刑房忽然被踢开,光亮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扑了进来,肆意撕扯着黑暗中蛰伏着的兽。
他被拖到牢房门口,塞进槛车里,横过大半个乾安城,抵达菜市口。
“犯人白诺铮,企图复辟前朝,妄图谋害圣上,依法令,当斩。”
白诺铮被身后的大汉踹翻在地,却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犯人白诺铮,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的同案犯苏朝夕今在何处?”
他大笑一句:“卫唯,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朝夕!”他望向四周,毫不意外地在人群中看到了林不若。可他也只能朝自己的结发妻子无奈而又悲痛地笑笑,然后扭开头。
林不若推开身边的苏朝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侩子手的灰色布鞋,然后像病毒一样蔓延了整条街,毒得她无法呼吸。
苏朝夕担心地拉着她的胳膊,生怕还有着身孕的她扑上去送死:“嫂子,我们回吧。”
“诺铮他说,”林不若回头,看着苏朝夕不知所措的脸,淡淡地一笑,痴傻着喃喃:“诺铮说,若是个女孩,就叫泽熙,是个男孩,就叫、叫……”
可最终,也是她自己,亲手将孩子推进火海。不过,还好,她没有害了苏朝夕,那个她丈夫拼了命都要护住的妹妹。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在秦仲的诞辰宴上,林不若低眉垂眼,跪于台下,再抚一曲《越人歌》。只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不论她怎样向他示意,他始终如木头桩子一般,无任何逾越举动。
倒是一旁的正室秦夫人覃语坐不住了,拉住秦仲的手,温婉地朝她一笑:“姑娘可是有眼疾?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对劲儿啊!”
“……”林不若扬脸淡淡一笑,收起琴退了下去。
她算是知道笑里藏刀是什么样了,以前总有白诺铮护着她,这头一遭,倒是让人心塞得紧。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覃语的肚子跟她差不了多少。那她就可以再像两年之前那次一样,偷龙换凤,让秦仲和覃语这辈子都活在悔恨之中。
两年前,她能把易尧卿的孩子换进皇宫里去,那这秦府,又有什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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