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1/2）

按照既定计划项目前两周推进的特别快，基本上团队一天可以拿下15家店铺，按照这个速度，再去掉流失的下载量，200天就可以全部达标。但是后两周每况愈下，看昨天的数据只有可怜的7家新增店铺用户。

下面拓展团队一起开会，提各种原因的都有，但就没有人能提出有效的解决办法。

这时我才回味起最近一周向老板汇报工作，他的表情，虽然他不直接插手管理，但从他对我的微表情来看，我知道董事长是在焦虑。我知道工作中没有什么一招鲜吃遍天的道理，那怕战略战术再好，也要时时刻刻保持改变。于是我下决心自己亲自下去一个月去拓展客户，但是带谁是个问题，因为我还不知道团队中谁是内鬼，如果我带着一个内鬼下去，岂不是天天在显微镜下生活。不仅对方人可靠，还要会开车，这样就会做的更保密，连司机都不用。

这时有人敲门，我说：“进来。”

一抬头看到是杨艺馨进来。平时项目部就杨艺馨一个人进我办公室门不敲门，我也懒得要求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具体人具体对待嘛。杨艺馨看到我异样的眼神道：“老大怎么不习惯我敲门？”

我说：“大小姐，你开心就好。”

杨艺馨嬉皮笑脸道：“我不是谁的大小姐，我今天是你的情报员。”

我知道杨艺馨又要爆料，我还是好奇的问：“大小姐今天打算爆谁的料，是绯闻还是八卦？”在项目部内部，我们统一把公司争权夺利称呼为“绯闻”把谁和谁在一起了简称“八卦”。

杨艺馨紧收眉头道：“今天我谁的绯闻八卦都不谈，专门揭穿一位混迹在我们内部的敌特工。”

这个是我梦寐以求的，我等着杨艺馨说下文，这小姑娘故意不说，不紧不慢的摆弄着我桌上的台历，我急了：“小丫头，你倒是说啊，谁？”

杨艺馨道：“老大你就这么着急想知道，刚才不还喊我大小姐呢嘛，怎么现在又称呼我为小丫头。来，再喊我一句大小姐我就说。”

我笑道：“大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了，不想说你也都说了。”

杨艺馨道：“好了，好了，老大，对待有价值的信息要有点耐心嘛。我说，我说，估计让你猜你也猜不到。他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李磊。”

杨艺馨说李磊我还真不信，李磊是我第一个挑中的对象，我看过他的简历。李磊由于家里穷，读不起书，大学特意选择了师范类学校，中途才改的专业。平时工作极其负责，寡言少语，我安排的工作他每次都是超额完成任务，如果没有这件事我还打算好好培养他的。

杨艺馨看到我的表情问：“老大，看你这表情，你不相信是吧？不信你可以自己找他来当面问，估计你只要指认他是李德虎安排的眼线他就不会反抗了。”

我问：“难道他们有亲戚关系？”

杨艺馨说：“老大，你真敢想。”

我希望他们是亲戚关系，这样也不枉我对他的信任。知道这个消息，这对我是个艰难的选择，我不想当面拆穿他，但是又不得不拆穿他，毕竟有他在项目就多一份阻力，只是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拆穿他罢了。杀鸡儆猴？这是对待真小人的方式，这时我还相信他肯定是有难言之隐。

我把李磊喊到我办公室，开门见山问：“你是李德虎的人？”

李磊也不掩饰：“老大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掩饰了。我愿意为李德虎透露信息，是因为去年我妈妈得病，李德虎帮我从公司借了5万元的款，我感激他。我愿意来这个部门是因为我喜欢新鲜事物，这段时间以来，我更喜欢我们部门的文化，特别是你，我不是拍马屁，我也不会拍马屁，你什么事情都选择信任我们，放手让我们去干，这样的机会我也知道很难道。虽然我并没有传递给李德虎什么关键的信息，但内鬼这个身份我也做了。去不求你从轻处罚，我希望你可以派我去拓展市场，一李德虎再让我汇报，我可以找借口说，不在办公室；二哪怕你把我踢出部门，李德虎肯定还是寻找第二个我的替身。”

我不由得惊叹：“好嘛，所有的路子你都已经想好了是吧？以前没有发现你的逻辑思维能力还这么好，专业间谍出身。”

李磊说：“老大，你别笑话我，很多时候我都是装的，我也只是愿意对你坦诚。”

我不想打草惊蛇，也想李磊重新证明自己，我管理的方法就是，先约法三章丑话说在前头，放手让下面的人干，过程中观察他们，赛马不相马。我和李磊算是暂时达成和解。

晚上下班回家，我给妈妈特意做了一个红烧土豆片，妈妈表扬我：“可以啊，儿子，你的厨艺真是大有长进。”

我说：“现在做菜其实也容易，网上都有教学视频。”

我妈妈想起自己从前的故事说：“不像我们那时候，都是逼出来的。”我外婆去世的早，据我妈妈说我外婆去世那年她才十岁。刚开始她和我外公是和舅舅家一起吃饭，但难免会有矛盾，于是她还是和我外公单独做饭吃。北方人，特别是那个时代的男人会做饭的少。于是不得已都是我妈妈做法，慢慢的我妈妈也烧的一手好菜。我妈算是做菜有些天赋的，像我奶奶就是一辈子做菜的水平都没有长进，所以我也有幸知道了什么叫妈妈的味道。我妈妈在做菜方面也是爱学习的，很多五六十岁的人不爱学习，虽然做菜好吃，但总是做那几道菜，我经常给妈妈放视频，我妈妈也爱学习新式做菜的法子。

我对妈妈说的被逼的有所感触，附和道：“人生很多时候是得逼一把。”

我妈妈说：“人性人心有时候难逼出来，你知道陈小晨的身世吗？”

我诚实道来：“知道一些。”

我妈妈说：“今天小晨妈妈和我说她这个女儿孝顺，她爸爸腿断不仅是小晨出钱治疗的，而且最近小晨又给她爸爸买了副锻炼的设备，说是有助于腿部恢复，一万多呢。你知道吗？小晨爸妈的几个亲儿子亲女儿倒是没有良心的，自己不愿意孝敬父母还老说老人家偏心，你知道吗？小晨爸妈还在，他们老家的宅基地、房子、田就都被她哥哥姐姐们分完了。”

我听到小晨姐姐哥哥的事情并不惊讶，毕竟我妈妈也经常给我说我们老家的事情，在农村这样的事情多的不胜枚举。远的不说，我舅舅对我外公见死不救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嘛。当然其他家像这样的例子也有很多，在金钱面前聊过多亲情现在都是多余的，这就是一切追求金钱的社会弊端。

我由衷的赞道：“这样的好女子现在少了。”

我妈妈偷偷的问我：“你们现在好了？”

我坦诚相告：“算是确定了吧，妈妈你同意吗？”

我妈妈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干吗不同意。”

第二天到办公室我征询杨艺馨的意见：“大小姐，我想下到市场去拓展一个月，秘密进行，你看我们部门谁和我一起去合适？”

杨艺馨瞪大杏眼问：“你？去市场亲自拓展？一个月？还秘密的？”

我问：“有什么不妥吗？”

杨艺馨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老大你说，除了我，我们部门还有谁和你一起下去比较合适？你又还信的过谁？”

想想也是凄凉，刚从一家前一个坑跳出来，现在又进入了一坑，这就是上班族的命运。

我装作奇怪的说：“瞧你说的话，我们部门的人我都信任。”

杨艺馨反问道：“内奸你确定都铲除了？”

我装作思考状说：“也对，你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你了，走，我们现在就下去。”

杨艺馨没有想到我会说下去就下去，迟疑道：“老大你早说啊，要知道下去拓展市场我要提早抹上防晒霜，换上我的整套设备！”

我扫视了她一眼，看杨艺馨今天上衣穿着浅色黄毛衣，下身呢子裙子配黑丝袜，一副小公主的打扮，但我嘴上还是说：“我看你这样蛮好的，不用换，涂什么防晒霜，现在几月份了，不热，太阳也不毒。”

杨艺馨委屈道：“老大，你不了解我们女生的，现在中午还是很热的，算了吧，今天我就舍命陪老大吧。”

第一次坐女生的smart，曾几何时我一直在纳闷，这么多钱买这么小的车真是烧包。今天真的坐了突然觉得之前的判断有些鲁莽和情绪化了。这车虽小，但车内完全找不到任何直角折线，到处都是圆嘟嘟的，这款车确实呆萌可爱有城市小公举的感觉，特别在拥堵的车流中穿梭自如，似精灵般灵巧变幻。

今天不凑巧第一家电瓶车修理铺就在拆迁，现场经历拆迁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但是还是感触颇深。找到店铺老板和他介绍了情况，老板五十多岁姓李，示意我可以继续谈下去。我说我是东海市最大的电池生产厂家新动力新能源公司的业务拓展人员，说着我把名片递过去，今天是给你们送福利来的。我继续介绍情况，李老板，我们公司之前只生产电池，现在也回收废旧电池，回收价格嘛肯定要比平时来收电池的小贩价格高，而且我们APP上每天价格都有更新价格，价格透明明码标价。而且每天打开我们的APP，持续十天以上就会有一组电池相送。

李老板第一次没有听清楚问：“什么ABB？”

我解释是个手机软件叫：“新动力APP。”

接着杨艺馨机灵的和李老板的儿子聊上了，李老板的儿子戴了副眼镜，了解了才知道刚大学毕业。李老板的儿子见有这么好看的小姐姐和自己搭话当然不会拒绝，杨艺馨于是教这个小弟弟怎么注册、使用我们公司的APP。小伙子在旁边一个劲的夸我们为他们这样的小店铺干了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我心想，还是年轻人容易接受这个手机软件。

正事聊完，我问：“你们这正在拆迁，没有提前搬迁？”

小伙子开始讲他们的故事。我们也是被强制拆迁，没有办法。可笑的是昨天我还在给我一个工作不顺心的室友灌鸡汤：“成年人，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当你抱怨时，请记住这句话。”今天我自己没了脾气，面对强制拆迁我能做什么呢，我爸爸只能让选择退却，我自己也只能哑口无言，所谓鸡汤就是只能宽慰心灵，实际没卵用的话。看下面这阵势，说着他指着众多特警，就问像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们，怕不怕。然后他又分享了这些强制拆迁的四大招式，一堵路；二众多警力围过来，还加上吓唬你；三断你的水，断你的电；四毁坏你的菜园是小事，拆迁人员24小时值班的意思，中午反正有人请他们吃饭。

杨艺馨好奇的问：“那你们吃饭怎么解决呢？”

小伙子说：“谁管我们呢？没人管我们。这个时候被强制拆迁，如果是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弱，很无助。这个时候你能怎么办？我们毕竟只是赤手空拳的小老百姓。”说完摇了摇头。

杨艺馨被问的哑口无言，是的，这个问题比较严肃。我转移话题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们总之还是要搬的吧。”

李老板说：“搬，必须得搬，不搬也没有办法。”

我说：“那搬到新的地方后我们保持联系。”

小伙子说：“好好，我先熟悉你们APP，这对我们是好事，有事我咨询你们。”说完示意宣传册后面留的电话。

今天一天下来我和杨艺馨跑下6个新客户，当然是满负荷运转无空挡。下班后杨艺馨坚持要送我回去，看杨艺馨不是客套我便接受了，我问：“怎么样，大小姐，今天累倒了吧？”

杨艺馨说：“累是有点累，不过说心里话我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我夸杨艺馨：“没有想到，你还是蛮会和这些人交流的。”

杨艺馨埋怨我说：“之前把我看扁了吧？”

我说：“也不是，女孩子去拓展业务还是有她的优势的，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美女经济。”

杨艺馨切了一句，“老大我是靠本事吃饭的好吧。”

我害怕杨艺馨扯远话题，问：“你觉得我们的APP拓展还有哪些问题急需解决？”

杨艺馨随口说：“问题多多，这还只是实施不久，比如很多开店的店主都是70后甚至是60后，怎么样赢的他们的信任，怎么让他们觉得安全这是最关键的？怎么设计让他们最容易入手的APP，比如他们手机里那些短视频一样的APP。”

我习惯性的管理观念，先问下属的意见：“你觉得怎么解决为好？”

杨艺馨说：“这个虽然各人各法，但我们应该做个统一的话术。”

我问：“比如呢？内容是什么呢？”

杨艺馨说：“第一说明公司的在东海市的地位，大公司有保证；第二拓展人员下去开拓市场要挂我们公司的牌子，名字要印制的正规。关键是让那些中年人有保障觉得使用我们APP安全可靠。”

我继续刨根问底问：“怎么才能使他们觉得安全可靠？”

杨艺馨自言自语道：“总不能给他们当面写保证书吧？”

我说：“你说对了，我们真的可以给他们留份签字的保证书。”

杨艺馨听明白了我的意思“老大，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很多淘宝卖家也会给顾客寄东西顺便送张信，我们为什么不能给他们这样签一份平台安全，关键是资金安全的保证书呢？”

我说：“是的，这点明天你就拿出模板来，开会讨论。”杨艺馨是做新媒体工作的，这对于她来说轻车熟路，顺便还可以P成正式彩页。

杨艺馨爽快答应：“得令，老大。”

我问：“另外，今天你还发现了什么问题？”

杨艺馨不费劲的又说了一个问题：“我发现这些老板接受能力差，一对一教他们操作的时候一定不能着急，如果现在着急了，估计后面的使用率会上不来。”

我点头承认，这也是我所担心的问题。

我说：“其实交通工具也是个关键问题，我们今天是开的你smart，其他很多业务人员是坐公交，这车上就浪费了不少时间。”

杨艺馨问：“老大，你是想给他们每人配辆电瓶车？”

我说：“这个倒不是，这样成本太大了，我是想给他们每个月充值200元的交通卡倒是有必要。还有，今天你注意到没有，我们去一家店时正好有个卖保险的也去，那个卖保险的还提了一箱牛奶去的。”

杨艺馨说：“这很正常啊，很多卖保险的都喜欢给潜在客户一些小恩小惠。”

我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一些难搞定的客户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操作？”

杨艺馨说：“老大，我发现你是着了魔了，什么都可以用到拓展上来。”

我说：“我不仅要用上，还要固定下来，这些好的战术，都应该固定下来，一是可以作为培养新人用，二也可以让大家互相学习彼此的心得经验，突破瓶颈，做业务的最害怕是死气沉沉。”

杨艺馨说：“老大，我太佩服你了，我举双手赞成。”

待到了我住的小区，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正好这个时候陈小晨推着她爸爸出来散步。陈小晨敏感的注意到了开smart的杨艺馨，杨艺馨也精确的注意到了陈小晨。我做出了最坦诚的选择，小晨这是我公司同事杨艺馨，杨艺馨这是我女朋友陈小晨，她们俩打了招呼互说再见。我向陈小晨解释：“今天一起下去拓展市场。”